第五课 万年牢

[00:02.00]5.万年牢
[00:03.58]我父亲是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。他做的糖葫芦在天津非常有名。
[00:11.76]父亲的糖葫芦做得好，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。
[00:18.27]早晨起来，父亲去市上买来红果、海棠、山药、红小豆等，先把这些东西洗干净。
[00:28.21]红果、海棠去了把儿和尾，有一点掉皮损伤的都要挑出来，选出上好的在阳光下晾晒。
[00:39.61]青丝、玫瑰也是要上等的。蘸糖葫芦必须用冰糖，绵白糖不行，蘸出来不亮。
[00:51.34]煮糖用铜锅，铁锅煮出的糖发黑。
[00:55.72]小时候，我给父亲当帮手，把炉火闷好，再把一块大理石板洗擦干净，擦上油备用。
[01:07.73]串糖葫芦的竹签，由我一根根削好、洗净、晾干，然后一捆捆放在父亲手边。
[01:17.93]父亲把糖煮开，等能拉出丝来，火候就算到家了。
[01:24.48]父亲把锅端下来，放在备好的架子上，我在一边往父亲手里递串好的葫芦，父亲接过来在糖锅里滚蘸，蘸好了一手递给我，一手接过我递过去没蘸的。
[01:45.22]我的节奏掌握得正好，一点也不耽误，父亲很高兴。
[01:50.43]父亲教我在石板上甩出“糖风”来，那是在糖葫芦尖上薄薄的一片糖。
[01:59.79]过年的糖葫芦，要甩出长长的糖风。父亲甩的可漂亮了，好像聚宝盆上的光圈。
[02:09.50]父亲说：“我的糖葫芦糖蘸得均匀，越薄越见功夫，吃一口让人叫好。
[02:19.52]蘸出的糖葫芦不怕冷不怕热不怕潮，这叫万年牢。”
[02:27.59]父亲的认真劲儿，在卖糖葫芦的人当中出了名，人称“小辫糖四”。
[02:36.40]因为清代父亲受过宫廷里做糖货的师傅传授，一直留着辫子提篮叫卖糖葫芦。
[02:46.41]后来天津南市旧日租界的一家大字号，托人邀请父亲去他们柜上做糖葫芦，每月有工钱，虽然不多，总比走街串巷强多了。
[03:02.50]做大买卖的老板都有一套生意经，变着法儿多赚钱，父亲对老板定价太高心里不满意，对老板的行为也看不下去。
[03:16.20]他还像过去那样认真选料，一点儿不马虎。
[03:21.29]老板嫌他扔得太多，让他少扔点儿、掺点假，他不听。
[03:29.71]老板给他派的下手，他也不满意，嫌那下手不熟练，动作太慢。
[03:37.75]他常说：“还不如我闺女呢，太慢了！”
[03:44.61]干了不到一年，父亲就辞去了这份工作，仍然提篮叫卖。
[03:50.84]自己吃苦不怕，他说，凭着良心做买卖才是正路，不能做亏心买卖。
[03:59.49]“公平买卖走正道，顾客点头说声好，回头再来这是宝，做生意讲实在是万年牢。”
[04:11.22]父亲教导我做万年牢，就是要做个可靠的人，实实在在的人。
[04:18.61]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讲究认真，讲究实在。父亲的教导使我一生受益。